□ 林士成

國慶期間，我到親戚家的漁塘玩，無意間發現塘邊一簇簇蘆葦花競相開放，秋風中，束束花絮隨風搖曳，仿佛在敘說著什么。偶有一兩只叫不出名的小飛蟲，停落在花絮上，任由蘆絮輕輕地撫摸著。

蘆葦在鹽場就像海英菜一樣隨處可見，塘頭、河邊、田間阡陌到處都能發現它的蹤影。但即使是花開的季節，人們也懶得瞅它一眼，任其自生自滅。這或許就是它過于普通的緣故。站在田野上極目遠眺，映入眼簾最多的就是蘆花。蘆花沒有姹紫嫣紅的花朵，更沒有沁人心脾的香氣，甚至還不如海英菜干能拌成一碟小菜惹人上心。但它眾多的平凡和旺盛的生命力，卻給我們展示出一種堅韌不拔、剛強向上的精神，如同敢于戰天斗地的世代鹽場人一樣，平凡而執著。

說到三十年前的蘆葦花，它和鹽場人的生活還是頗有淵源的。鹽工們冬天撩溝做堰，那時沒有保暖襪、保暖褲，天氣也比現在冷的多，穿著膠靴雙腳站在冰水里，有種寒氣激人的感覺。不知是誰第一個發現蘆絮的妙用，將輕柔的蘆絮捋下來，曬干后往膠靴里塞上厚厚一層，再把腳蹬進去，有說不出的暖和、舒服。美中不足的是墊一次至多管兩天，厚厚的蘆絮就會被踩成薄薄一片，并且吸汗特別厲害，必須及時更換。好在蘆絮到處都是，也無需本錢，只需多捋一些塞在袋子里備用。

蘆葦花的另一功用就是拂塵除灰，初秋的蘆葦花用來拂塵正好。人們將蘆葦花連蘆葦一起剪下，留下尺半長的蘆桿，用細繩扎成腕粗一束，雖不如雞毛撣好用，但也不失為一種撣撣塵灰的工具。如果是深秋初冬季節就不好用了，因為稍一用力，屋里蘆絮亂飛。但這時的蘆葦花最暖和。記得小時候，在鹽圩里有位老奶奶，每年一到深秋就忙做諸如蘆花枕頭、蘆花掃帚、蘆花床墊等家用物品，把蘆花的實用型發揮到極致。最有生活情調的莫過于鄰居一對新婚不久的小倆口，在花式酒瓶里斜插著幾根蘆葦花，擺在堂屋的四方桌上，倒也充滿生活氣息，別有一番意境。